值河南农业大学百年华诞之际,激发了我的回忆和思念。我非常感谢和怀念我所认识的学校许多同志,特别记挂和我一同在牧医工程学院工作过的同志,他们给予我的关心和帮助,终生难忘。
我从小到老,没有离开过学校。读小学,读中学,读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又分配在大学工作。我在三个大学工作过:开始在内蒙古农牧学院工作八年(1954—1962),在这里我生命历程发生重大转折,过去老师教我,现在我当老师教别人,似懂非懂地工作着,调皮的大四学生叫我“大五先生”,经过几年的刻苦学习和努力工作,奠定了当好老师的基础。然后我调到河南农学院工作十四年(1962—1976),这十多年里,我开始了独挡一面地工作,经受了各种各样的磨练,接触和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使我逐渐成熟起来,从事教学、科研和生产的能力也大有长进,是我永远难以忘怀的地方。最后到江西农业大学工作直到现在(1976至今),把在内蒙和河南学到的专业特长,结合当地实际,充分加以发挥,不断取得对人民有益的点点成绩。我现在年达七十有四,活到老,学到老,继续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发挥余热。
记得很清楚,调来河南农大见到的第一个校领导是许西连院长。他那慈祥的面孔,亲切的谈话,使我很快就安定下来,进入新的角色。后来我接触最多,也使我受益最大的是畜牧兽医系的高仲贤书记,他经常在政治上鼓励我,工作上支持我,到现在还没有忘记给我这个老部下打个电话,问寒问暖。
我主讲养猪学时,先后得到穆在滨教授和杨国勋教授的协作。我们彼此取长补短,分工协作,共同努力提高教学质量。我们相互听课,一起带实验实习和学生的猪场生产值班,强调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和创新思想,不是“黑板上养猪”。可以说,我们通过真诚的合作,形成了亲密的战友。我和穆教授结合河南养猪生产实际,共同编写了《养猪》科普读物。
十多年来,我参加国营黄泛区农场的泛农花猪育种,大大地提高了我从事教学、科研和生产的能力。我向主持这项育种工作的北京农业大学张仲葛老教授学习到了科研为生产服务的思想、理论紧密结合实践的方法、先进的育种技术。我向一生为农场作出巨大贡献的沈志奎、冯令本、徐自堂等同志学习,学习他们一丝不苟的执行育种计划和各项生产记录的高度负责态度,学习他们善于发现、分析、解决生产问题的本领。通过育种和生产实践所获得的知识,丰富了我的教学内容。有一次,在年过花甲的张教授率领下,去各个乡镇调查群众对泛农花猪的反映,我带着三岁的小儿子参加调查,一路上年青的同志轮流背着他,有说有笑,走家串户,至今老朋友见面时还当着有趣的话来谈。可惜我没有培养出这小子对养猪的兴趣,他没有接老子的班。泛农花猪这个肉脂兼用型新猪种,于1983年育成,当时为农场产生了很大的经济效益,对河南养猪生产起了很好的促进作用,获得了农牧渔业部科技进步二等奖。由于市场需求的变化,群众更喜吃瘦肉,现在泛农花猪已被瘦肉型猪种所替代了。
除了经常参加夏收的劳动外,有过两次较长时间的下放劳动锻炼。一次是在泌阳县一个乡的种驴配种站劳动,我这个在内蒙教过养马学的大学老师,喂起驴来却笨手笨脚,牵着种驴配种时手忙脚乱,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小配种员学,通过劳动打掉了知识分子的骄气。时间一晃几十年,我这位小师傅现在也快五、六十岁了,不知他在内蒙还好吗?一次是在畜牧兽医系在驻马店办的配种站劳动,这是一次最艰苦的磨练。早晨起床做早饭,白天要挑水、铡草、喂牲口,晚上睡在牲口棚里,一夜几次喂种马、种驴和种牛,还要值夜班,一天得劳动十几个小时。现在我回想起来,大有收获,它磨练出了坚忍不拔的意志,锻炼出了结实的身体,培养了浓厚的农民感情。几年前,我同我的老上司王立之教授回驻马店探望乡亲,仍受到热情接待。
令我非常钦佩的三个工作在平凡岗位上的同志,至今我还能清晰地记出他们熟悉的面孔。原校收发室的老荣是其中的一个,不管晴天雨天,也不管炎夏还是寒冬,他都把信送到收件人的手中或住处,万无一失。还有两个是畜牧站养猪场的老顿和刘秀花,老顿家境贫困,却全身心扑在养猪生产上,小刘有五个孩子,丈夫在外省工作,家务劳动繁重,仍然早出晚归,把猪喂好。他们在工作中都极其认真负责,几十年如一日,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显示出工人阶级的本色和共产党员的高贵品质。
得到河南农大领导的同情和支持,我被调回江西解决家庭困难,当了一名“逃兵”。但是,我经常念念不忘坚持在河南农大工作的“出口老表”。著名的繁殖学专家孙日新是我的学兄,特别擅长大家畜直肠检查技术,为河南发展大家畜作出过显著贡献,别人老把又臭又脏的直检当着笑料跟他开玩笑,他却怀着强烈的事业心认真地予以反驳,有时他也会说点基层配种站的趣闻,弄得大家乐不可支。他对我这个小老弟特别关心,在别人不敢跟我讲话的日子里,他老是对我挤眉弄眼笑笑,让我感到宽慰。接触较多的老表郑厚旌教授,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说话的劲头,激动起来右手会伸出一根食指点也点的,让你集中注意力听他讲话,不久你就信服了,他是个天才演讲家。我的同班同学已逝世的袁建人教授,学术渊博,他讲养牛学时,把讲课提纲写在一张小卡片上,却口若悬河地讲得娓娓动听,他喜爱读书已到了痴迷的地步,一位同志告诉我,有次他到幼儿园接儿子,却把别人的儿子抱回了家,我猜想他当时大脑的兴奋点还停留在刚刚翻看的资料上。
在我担任系畜牧站站长的时候,赖银生教授当时任技术员,我们合作得很好。就在我处于困难的日子里,别人对我说三道四,老赖却不怕受牵连,敢于澄清事实,患难见真情。
“喂!柏专家,你那张年青时捧着篮球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的照片,迷住过多少姑娘呀?”
“哈哈,老罗,你又来了……”
我和柏秋圃教授的“不打不相识,打了也相亲”的友情,一直维持到今天。
想到那,写到那,有许多美好回忆写不完……
当我第一次由江西回河南农大探望老同事时,心里有着嫁出的女儿回娘家一样地高兴。大家见了面问长问短,有说不完的话,吃饭得挨家排队,“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临别时,彼此依依不舍。
在我有生之年,我热忱欢迎和乐意接待牧医工程学院的新老朋友,到江西农大进行学术交流,到八一英雄城观光,到庐山、井冈山游览。